搬砖粒子.

srrx/不仝凡响
op/索香
全职/韩张 林方
原耽
(斜杠后不拆不逆 其余杂食)
废物英写一个,复健ing。
lof用来堆堆垃圾。
over.

低俗文学

跟 @鱼禾为苏. 八百年前的联文 丢一点上来除除草:D

(LOF屏蔽得我好苦qaq)

PART1

众所周知,三月十三日历来被视作不祥之日,倘若那天还是星期二,人人都容易被灾祸缠身。尤其掉入荷尔蒙陷阱的年轻人,他们会出于一种毫无缘由的悲哀而无法在凌晨两点前堕入梦境。所以李合羽头脑清醒,精神奕奕地躺在一点钟的夜色里,陷入一种无意义的负面情绪不可自拔。

他深知这种行为的错误性,因为明天英语听写的单词他还需要早起去记。可感情这种事情没有道理可言,一旦被她擒住人就将失去保持冷静的优秀习惯,所作所为连自己也不能解释明白。李合羽在五个月前就已举手投了降,心甘情愿往思想上缚无形的沉重枷锁,将情绪控制权交到他人手中。他一直认为这事不可思议,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可他现在确确切切,因为呼吸着同一房间空气的某个存在,而于初/春/的夜晚丢失了自己的理智和睡眠。

失眠不好,他想,比较容易秃得像隔壁班那些人一样快。

早/春/时节什么都不曾有,对于这座自三千年前便开始苟喘残延的可悲城市来说,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拎出来单独强调,没有任何一天值得称之为并不平淡无奇。一如既往,春/日/情/思早半个月就将整个城市收归掌握,窗外是母猫发/情中的嘤/咛。除他之外,大概万事万物悉已从大自然的春/日/馈/赠中收获新生。除了他。只除了他。也只会除了他。

三年前的三月十三日一颗星星猛然脱轨异变;两年前的三月十三日~他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颗原始破败的史前行星;一年前的三月十三日~他在人类智慧结晶的英语学科中苦苦挣扎。时下的三月十三日~他反而一无所有,大睁着眼看天花板上若有似无的天空。他心底或许有山有海,有奔流不止涌~向九龙的滔滔大河,还有江口处望着他笑的面容模糊的人,只可惜都看不太清。

那是爱情之火袭卷肆虐的一个月,所有隐隐苗头被/春/雨一浇全都吵着叫着要挣脱牢笼,再被无情现实淋了个狗血满头。李合羽不得免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肖想着没有源头的可怖情感。要疯,要逃,要把每一条神经放入水里浸泡。他大概没胆子去面对身前身后的一片狼藉。毕竟没有几个人如他一般,迫不及待地挖好了一个接一个的坑来给自己跳。他晓得天下大事,他也认得今日今时又多少团炽/热氢气将寰宇灼烧,可他只会对那些弯弯绕绕的英文字母感到苦手,或许还会有些别的什么,但都不太重要。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梁川还在离他不过一条过道的地方睡得安稳,呼吸声平静柔软,一点一点流逝掉他的生命,再搔着李合羽的心头。

他觉得这呼吸声吵闹程度不亚于其主人本人,于是毫无负担地将深夜不眠的过错全推到对方头上。这一场景竟与四十二天前一场命中注定的意外不谋而合,那时梁川的呼吸声混在山谷地带炎热的冬季空气中扑面而来,截堵掉他所有退路。他无处可逃,只好张开唇~舌迎接,以此避免成为第一个因爱情窒息而亡的人。即使在此之前他早已知晓梁川深埋于心的惊天秘密,也心知肚明一切不过一个弥天大谎,时间一久就会分崩离析,可在这一神圣时刻他仍出乎意料地像历史上所有恋人一般,不顾一切在名为梁川的沼泽里越陷越深,时至今日~他终于要溺亡其中。

他在饱受失眠痛苦和爱情折磨整一小时后选择了逃离这无处不在的呼吸声。当他推开阳台门时,他才后知后觉,原来被爱神诅咒而迫不得已在深夜保持清醒的碳基生命并不只有他一个。

无数复杂的情感在他视线对上林寒肃的那一刻轰然迸发,将此前搅扰他良久的所有缱/绻/思/绪一次性引爆,让他通体舒畅。他长呼一口气,向对方走去,不需要言语,仅凭对方眼瞳中同样熊熊燃烧的粉色火焰他就能够断定,林寒肃头脑里也刚刚才结束一场和他如出一辙的超新星爆炸。他们并肩站在这颗古老行星三千万年历史的夜色之下,吞吐着按古地球比例配制的人造空气,用一场激烈的沉默不语取代了一切沟通交流。

我们的世界唯一拿得准的公理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切事物都在变——运动是物质的根本属性和存在方式,就连早已珠玉加身的先人也免不了兴尽悲来情随事迁。于是林寒肃眯着眼笑得痛快,他说他觉得这说的可真对,只可惜大部分人都挣不开假惺惺的恋旧情绪从而以乐观向上的心态迎接突变后的新兴世界。那是假的,是理论,是糊弄三岁小孩用的童真童趣。有个满脸横肉的陌生大人挂着令人作呕的微笑要你快乐每一天并欣然接受事实,你三岁的时候回开心地相信他吗?会吗?不会吧?太好了。我也不会。

林寒肃扶着栏杆向下望,夜风吹刮起他裹着出来的被单一角。新生的古老星球乏力却又盘虬苍劲,卯足了一股力气酿成了物理学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重大灾难。音声、糖果和夜色都在一霎时的眼神交流中贯通相融并为对方所知会,可惜此时此刻我们的主角李合羽正被理论物理的停滞不前糊了双眼,百般难解的谜团定则混着翻涌奔腾的炽/热/胸/火,一齐要他双眼发黑。柠檬味的玻璃汽水糖被眼前人递到她惨白无色的唇边。他咬/住/轻/舐。好如默许了什么近在咫尺的不/伦/之/事的萌发滋长。

硬糖被送进口腔深处,此后两种柔软在复仇女神的祝福下发生一场完全非弹~性碰撞①,无数损耗的机械能转变为内能,再化为一把火烧光他五脏六腑。糖衣在双重温度下迅速溶解,裸~露其中包藏的清朗玻璃,划得他口腔支离破碎。他在血腥气味和烈火炙烤中找寻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这种快乐尖锐得像把刀,能杀死梁川,杀死他,杀死林寒肃,杀死全宇宙。好事,他想。三千年来唯一一件好事。

林寒肃说,多年以前一则纸牌预言中曾提到,八百年前第一颗灾星正于今日升起,自此地球生态由于女孩子的泪水而完全破坏殆尽,沦落到空气都要人工配制。走吧,你想做第二颗灾星吗?这儿不是好地方,我们走吧。

灾星的故事李合羽烂熟于心,它作为对古地球的凭吊象征,已然化为地球原住民的口头常用语之一,李合羽初来乍到时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它讲古地球一个女孩子遭到爱人背叛,所流下的眼泪汇成汹涌了整整三年的全球性洪水,生态系统自此崩溃。同时由于大量水分蒸发,空气比例也被迫改变。女孩子因此被誉为古地球的第一颗灾星。李合羽一直以来对这类怪谈嗤之以鼻,此时却发自真心认为女孩子的泪水确有如此魔力。于是他谨慎思考之后将糖果坚定地咽下,用破碎的声音说:“好。”

林寒肃拉住他的手腕,纵身往栏杆外跃去,急速下坠急速下坠产生的风堵塞住他眼耳口鼻,让他心中滋长出对神秘死亡的归属感。他睁眼看到林寒肃,白色被单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好像对方凭空生出一对翅膀;他闭眼见到梁川,手持血淋淋刀剑,最委婉又最直接斩断他所有去路。粉身碎骨的注定只有他一个。个人终端上的重力场不知何时打开,将坠亡的过程无限拉长。时间已凝滞,李合羽神情恍惚,脚踏实地之感如此不真实。手腕上拉力重新传来,他踉踉跄跄,跟随林寒肃开启一场没有终点的盛大私/奔。

林寒肃乐呵呵地问他,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呀。李合羽不眨眼,干巴巴地看着一团火红的热带瘴气自眼前升腾而起,一望无际的半岛平原顺着大河的辽远向前被滔天巨浪吞噬殆尽。万事万物都沐浴着八百年前贵如粟米的天落水,他的一腔石头心肠在火燎和水浇间往返穿梭不是滋味。闭上眼吧。他想。而后他开口道,没有。声音微弱轻如蚊鸣。

他确也并无心力放声引吭,他的满怀精气神在浩/荡/欲/水中浮沉升降,他的一抔情感在荒野绝境中毗邻死亡。天地间唯余蛮荒香气,不由分说将他一把擒住。他逆着迷迭香的情///潮眯了眼望向身前人,白被单席地幕天,他的虹膜在一片乌漆麻黑中显得愈发清明。他还在笑,噙在嘴角,混杂在迷茫夜色与生理盐水,苦涩而又甜腻,迷离而又窒息。

李合羽朦胧地想,心说要命,没得救了,大概吧。

清晨时的大地被蓝黑墨水所浸泡,百八十年以来第一抹不讲理的血腥划过胶着空气打破一切道/德/情/理。主人公昏沉垂睫时心底却总要浮上另一张脸,而今正独立阳关口看风沙翻飞大江东去,又忽而变幻至江南柳绿,白月光破窗落床棂。他无足轻重,纵软玉在怀亦无所适从,只任风沙迷眼,椿绽雪野,眼前所见实景恰与心中郁结交叠。他伸手扼住林寒肃咽喉,便赢得汴梁仲春残花满地。好似所有情/思皆不过春/闺/梦/里。

那种神秘又熟悉的快乐卷土重来,从指尖所触蔓延到四肢百骸,最终汇聚至大脑皮层,叫他一瞬间激灵清醒,刺骨冰寒,在阳春三月落入一场深冬阴谋。林寒肃窒息的面孔好像一个粗制滥造的感官电影场景,凭借大量廉价人造神经递质强行引人共鸣。李合羽的泪腺为乙酰胆碱和多巴胺所充斥,汹涌在血液里整整五十三天的悲郁瞬时迸发。他松开手,无力地哭泣,眼泪刚一流出就被蒸发,余留一片腥咸空气。

“完了,”林寒肃快乐地宣布,“你成为第二颗灾星了。

好事。他想。

①完全非弹~性碰撞:两个物体碰后粘在一起不分开,此时损耗的机械能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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